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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从哪开始懂得都懂)
"是,又如何?"我低着头声音细若蚊鸣,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到。
可我妈居然听到了,什么时候,她的听力,这么敏锐了?她的耳朵,同其他中年人一样,多少也是有些毛病的。
"我就知道小顾是——你说什么?"是,又如何?"顾何青,你再给我说一遍!盯着我再给我大声的说一遍!"我从未见过我妈这样,这种语气,这种音量,我只在零醛她妈身上见过。呵,零醛她妈,她自以为她掌握了零醛的一切,但她从未接近过零醛的内心,她不知,零醛已经快被她逼死了。
我抬起头盯着我妈,一字一顿,"是,又如何?"声音很大,连我爸都听的清清楚楚。
"啪!"我妈奋力扇了我一巴掌,我的左脸,顿时火辣辣的,头也晕乎乎的,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,"顾何青!你个神经病!竟然和一个神经病…我今天非要把你打醒不可!"
事到如今,我爸也不好意思继续打他的游戏了,况且他已经被打断了两次,还不知要被打断多少次,索性扔下手柄,"孩子他妈,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啊!"
"孩子他妈?"我妈有些歇斯底里了,"我们家没有同性恋!还有你,大顾,要不是你说什么无所谓,她会这样吗?今天我非要打死这个孽种不可!"
我爸不敢说话了,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妻子,只嘟囔一声,"打轻点。"就又坐回去了。显然他嘴上说着无所谓,但真正到自己女儿的时候,他多少也有些不愿意。

我无力的躺在床上,盯着惨白的天花板,目光呆滞又空洞。
被打了。
粉红的痕迹胡乱的黏在我的身上,就像——粉红的头发?
这是我第一次被打,直到我妈力竭。她应该也是第一次打人,手法很生疏,不如零醛她妈熟练。但数据线这玩意儿,上手还是很快的。好疼,但我没有叫喊,哪怕一次。因为,零醛被打时,只有她妈的怒吼与弹珠落地声——零醛没有叫过。而且疼痛让我感到这个世界有联系,她说的一定是对的,不然,确认是否在睡梦中的方法为什么是疼痛呢?零醛是对的,一定是。
我妈替我向学校请了一个好长的假,我被关禁闭了,他不允许我再次见到零醛。那又怎样呢?她关得了我一时,关不了我一世,况且我正好需要时间仔细想想。
我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呢?我和我妈的关系还算和睦,她是爱我的,我也是爱她的。但是,既然她对我的爱有条件,那么我就不该无条件的爱她。那么,我凭什么给他更大的权重呢?她赋予我生命或者有1/2的亲缘系数?可零醛甚至没有给自己更大的权重,或者说不应该给任何人更大的权重。既然不加任何权重,那么我和我妈的以上种种远远比不上一条鲜活的生命:零醛被吊在名为死亡的深渊上,只有三根细丝提着。一根叫生物,那根线自行绷断,她没能护着;另一根叫疼痛,被她妈剪断;最后一根叫顾向青,断裂或加粗,只在我三言两语之间。我不能让零醛永坠深渊,于是我才说出那句"是,又如何?"
"这是我这么说唯一的原因,我在救人。"我这样安慰自己,以求得一丝心安。

"你听说了吗?零醛和顾何青是那种关系!"
"啊?那是真的啊,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呢!"
"可不是?昨天顾何青她妈叫那么大声,还揍了顾何青一顿。你知道的,那片房子隔音不好,有人亲耳听到了。"
"哇,那那个林泉真的是…整天像个神经病似的自残,还把别人拉下水——她不会真有病吧?"
"这说不准,不过顾何青明知林泉那样还和她处,这里多少也不大正常。"说话之人指了指他的大脑。
"神经病和神经病,倒也般配。"
角落里一群人在憋笑,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零醛已坐到一旁,只是呆坐着,什么也没说。少女今天穿着短袖,层层叠叠的伤疤就这样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中。那群人顿时如鸟兽散,只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"她怎么还有脸回来?顾何青都被关禁闭了。"
"唉,无论如何,她这样也都是因为她妈蛮神经的。"
零醛抬头看向后说话的人,是叶子函。叶子函的目光才刚和零醛对上,便触电式地飞速逃离。
"也只是叶公好龙吗?果然,我的存在,还是降低了整体的乐值吗?但是,小青,你为什么…我这么,这么,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做啊!我…"
零醛的头埋在左臂中,浑身颤抖,无机盐与溶菌酶免疫蛋白稀溶液沿着层层叠叠的伤疤流淌,润泽了一颗孤寂的心灵。
"切,真能作啊,没说两句就哭了。"当以前只能仰望的人跌落神坛时,踩两脚总是很爽的。
"乐值提高了。"零醛这样想,好在,她早已习惯,"小青,幸好有你。"

秋雨淅淅沥沥,想冲刷掉夏日残留的最后一丝燥热。所有人都去抢午饭,独留零醛呆坐在空荡的教室中。
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地闯入秋雨中。发呆了一上午的零醛抬起头,撞见刚进门的何女士。
零醛没见过何女士,却立马知道了她的身份:同顾何青八成像的脸,充满着鄙夷与仇恨的目光,她想不到第二个人。
眼见何女士径直走向顾何青的抽屉,零醛连忙起身,挡在她面前,"阿姨,能——等等吗?"
"让开。"何女士压抑着心中的怒火,"我说让开!"
那语调,让零醛瞬间想到了李老师,她下意识的退缩,却依旧不肯让开,"阿…"
不等零醛说完,何女士便一把拉开瘦小的零醛,自顾自地在顾何青抽屉里翻找。
最上面是顾何青的画,零醛在写题,零醛在吹泡泡,零醛在吃棉花糖,零醛笑得很开心…
何女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将画作甩到一旁不敢出声的零醛脸上。骂人的话即将出口,却又被她生生地憋了回去。最后,何女士只是拿走了十几本辅导书,便转身离去。在她的身后,零醛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的拾起所有画作,塞到顾何青抽屉的最底下。其实,她想自己收起来,但她深知,自己守不住这些画…
"小青,你现在怎么样了?我问了好几个消息灵通的。可他们避我如蛇蝎,对我说,"滚!"我走到哪儿,人群便像退潮一样散开…我好害怕,小青,我好害怕。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?我,我又迷路了…我要转到三班了,他们还说要带我去治疗,我不能去,去了我就见不到你了。小青,你知道吗?我对他们说,我再也不自残了,你敢信,我竟然就这么轻率地做出了承诺…"
从办公室跌出来的零醛摸出她红色的按键手机,打出一大段文字后又一个一个删掉——她不知道,现在的顾何青是否还像以前那样拥有隐私。
"小青,对不起……"

“哇靠!顾何青这个卷狗,要被她卷爆了!”
从三班出去打水的零醛路过二班。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,便下意识停下脚步。
“是啊,要不是有人听到她爸说:‘小青,别学了,歇会儿吧,不然身子都垮掉了,至少也要吃饭啊……’我们估计还被蒙在鼓里,被卷爆了还不知道。”
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——那是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……”
“她本来就有病……”
零醛攥紧了手中的水壶,“不,不会的,小青不会这样的,难不成——‘大学一起考生物系’。是这样的,一定是这样的。小青都这么努力了,我也得跟上才行。不然,到时候小青问我题,我答不上来,怎么办。”
不知不觉中,水壶中棕色的液体已变得澄澈。药渣留念着光明,卡在滤网上,不愿随波逐流。
坐定后,零醛摸出一个蓝色的本子。伴随着钢珠的转动,雪白的大地上有了黑色的足迹:这一次,为自己而学。
“为小青而学,为能和小青在一起而学。”零醛在心里补上不能写上的两句,“上了大学,我们便不必再顾忌太多,就可以——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天真的相信未来了,未来从未向我许诺过什么……但是不管怎样,小青还在,希望还在。,未来——也还在。”
零醛拿出作业本,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将窗边小憩的黑鸟唤醒。初升的朝阳穿过15000万km的空间为它披上自制的霓衣。送它飞向远方,飞向远方那钴蓝的天空。
烛龙疲惫的闭上了祂的竖眼,补完了所有功课的零醛终于放下手中的笔。
空荡荡的走廊上,少女蹦蹦跳跳。
李老师的确可怕,但,谁让小青在附近呢……

即便已经到了秋日,正午的太阳依然毒辣,但这丝毫无法减弱同学们抢饭的热情。挤满人的教室能对老师说出下课后的几十秒内变得空空荡荡。即便到了高三,这也是同学们最热衷的项目之一,哪怕期中考就在明天。
除了零醛。
高三三班教室内只剩零醛一人,她在刷题。
零醛最近很是烦躁,不为明天的期中考,而是因为她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过顾何青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八卦消息中有关顾何青的消息越来越少,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顾何青海能否回来。半个月,未知的未来,哪怕再天真的人也会动摇,更何况他从未真正相信过未来……
越想越烦,零醛想拿上一把解剖刀肆意地切割血肉……但她不能。她轻率的做出承诺,他们却郑重的拍下他的伤痕。不割,尚有一丝希望;割了,希望更加渺茫。希望,希望……
恍惚中,零醛仿佛听到小青在叫她,惊醒后才发现,笔尖已落到她的肌肤之上,留下一个醒目的黑点。
感到光线被遮挡,零醛便偷摸的往上瞟。她害怕,她害怕她刚刚的行为被发现。然后被强制送去治疗,她就再也见不着小青了……
“不行,绝对不行!”零醛的图灵机疯狂运作,妄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,但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狡辩,“完了,全完了……”
直到她瞟到那人的脸,一张她梦到过无数次的脸。那是令他牵肠挂肚的人啊……
零醛一步就跳到那人怀里,“小青!”

关了半个月,终于被放出来了。我爱月考!更爱零醛,嘿嘿……
刚被关禁闭,我便分析起当下局面,不知是不是刚被打。脑子格外清醒,一下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。
价值,我和零醛的价值。
作为学生,我们的价值便是成绩。作为“天招班”的学生,价值自然是有的,但是不多。零醛虽然经常位于班级前五,但仍不够顶尖,不足以得到学校的重视,也不会被他妈放过。我就更不要说了。不过零醛作为一个“好苗子”,只要不继续颓废下去,没有人能强迫她去五台山。前提,不继续颓废下去。那就必须要有希望给他一个奋斗的盼头。似乎,只有我能了。那么,只有学了,拼命学,直到……能有和学校、和李老师谈判的筹码,为了零醛的未来,哪怕装,也得装下去——不行,会露馅,必须假戏真做,唯有学到癫狂,才能通过小道消息传给零醛。那么,就剩我妈了。她也是女生,就没有对其他女生产生过一点别的心思吗?据我所知,同性恋是有一定遗传性的……
清晨,第一缕阳光经过大气层和玻璃窗的折射照到顾何青书桌一角,那是一堆黑巧克力的包装袋。而她早已在书桌前奋斗了许久。
起初,顾和清只是为了零醛而学。后来他就渐渐沉迷,开始享受学习的乐趣……就在她要在学习中迷失自我时,“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。”“学习强国”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。
“大顾,小声点,吵到小青学习了。”
“哦,忘调音量了。”
很难想象,宅男老爸竟然是党员。感觉党员的光辉形象一下就消失了。他们也是一个个普通人嘛,只是因责任与担当走到一起……
不过,初心。我的初心是什么?零醛!初心不能忘呀!零醛,我的想法你知道了吗?等我,我要返校了,很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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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听到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时,何女士只感觉天要塌了。
“怎么会?怎么会这样!”
30年前,出到高中的何女士忽然对自己的一位好朋友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心思,“她是我的,除了我,谁也不能碰她。”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她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?她们,她们只是朋友啊!
她是何女士的初中同学。何女士不得不承认,她很可爱。她的眼,清澈的不应在人间存在。她就像流落人间的仙子,让人们一看到就想让他保护起来,不让他受半点风雨。何女士,就是这么想的。
但何女士不敢表达她的心意,“这怎么好意思呀!”
于是,何女士就被人捷足先登了。她,仙子一般的人物,竟然也喜欢女生。
当时,何女士嫉妒到发狂。她不惜以最恶毒的诅咒诅咒夺她所爱之人。却只能在她笑着对她分享她们的快乐时,祝她们幸福。何女士现在也不知道,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,是怎么带着最美的笑容说着最伤人的话。时至今日,何女士仍记得他当时的感受: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晕眩。她的心在滴血,真的在滴……
后来,那俩人之间的关系被曝光。一时间,各种传言传遍大街小巷。她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,评头论足。二人如过街老鼠,无处藏身那段时间,何女士的心简直跟传言一样混乱。既有大仇得报的快感,又有对她的怜悯与同情,还有“幸好不是我”的庆幸……
直到二人消失在世人眼中,流言才渐渐平息。谁也没想到,何女士的诅咒竟会一语成谶。她们被发现了,何女士发现的。水塘里,昔日美丽活泼的少女变得肿胀,还伴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。这是梦魇,专属于何女士的梦魇。
经此一事,何女士再也不敢生出那种心思。之后他遇上了大顾,组建了自己的家庭。本以为她早已摆脱了这件事,没想到,自己的女儿竟然也喜欢上别的女生。她从未将这件事摆脱。
不过,她不会让女儿重蹈覆辙。绝不会!
临近期中考,顾何青还在埋头苦学。何女士见此,重重叹息。
她自然知道女儿在想什么。也正是因为知道,所以恐惧。她不敢把女儿放出去,只能关在家里,一天又一天。转眼半个月就流过去了。
这半个月里,何女士想了很多,但最终她只弄清楚两件事:女儿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,不会轻易更改,关,也是关不住的;他不能让女儿在本该享受美好青春的时候葬送了性命。仅此而已,她不再奢望自己的女儿能回心转意。只求她平安快乐。何女士揉了揉太阳穴,既然改不了女儿的想法,那就只能训练他们的抗压能力了。
“先让她回去吧,总得适应一下流言蜚语。得找个时间和俩孩子谈谈才行。”
目送女儿蹦跳着离开,何女士又重重叹息,“女儿啊,你哪里知道舆论的可怕?因为心中有爱便能战胜一切。到头来……”

刚到学校,便听见饭堂那嘈杂的声音,顿时失去了吃饭的欲望。
逆着人流,我直奔高三二班。我知道零醛一定不会现在来吃饭。然而当我冲进高三二班时,教室里空空荡荡,一个人都没有。
怎么回事?零醛呢?去吃饭了?不对,他的桌子也不见了。不会……我想到了一种可能,但我不敢接受。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我:看看你可笑的推断吧!零醛早就被送去治疗,你再也见不到她了。这个月你都白忙活了!
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掉,天地旋转起来,我一下瘫倒在地,扶着墙壁,才勉强站起。我就这样扶着墙走,我也不知道我要走到哪儿。只是顺着墙一直走下去,可能下一秒就是终点,可能永远也不会结束。
顺着墙,我走出二班,走到三班的门口,却看到零醛。她坐在那里神情恍惚,她都经历了些什么?但这种时候哪里容得我多想?“零醛!”我快步冲上去,站到她身边,此时她手上的笔也落到她的肌肤之上。

“小青!”零醛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大,她一下就跳到我怀里,将我紧紧抱住。我从未想过他小小的身躯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。
“我……”她只说了一个字,便因哽咽,再也说不下去,任由无机盐与溶菌酶免疫蛋白稀溶液流淌。我做不了别的事,只能轻拍她的后背。
才过一会儿我便感到脸上烫烫的,不知是勒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。
“要,要窒息了……”我感到脸上越来越烫,便只能乞求零醛抱松一点。
“嗯。”零醛将我放开,低着头,不再说话。她的脸也因毛细血管扩充而变得粉红。
我伸手,替她抚去泪痕。
她抬头,我们就这样默默看着彼此。
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
“你的无机盐……”
零醛噗嗤一下,笑了,用笔杆子敲着我的头,“笨蛋,那叫眼泪!”
是啊,眼泪。

“这个变态,为什么会在三班?”
月考级排名单上前20名清一色的“一班”“二班”。只有一个位置除外。
名单最上方,“林泉,三班”。这个名字挂在那里。嘲笑着所有先前嘲讽她的人。
我和零醛之间隔着三个人。不,两个,我上面那个人和我是并列的。年级第四,这个先前我想都不敢想的名次却是我正常发挥的结果。我转头看向身旁的零醛,“这都是因为她呀!”我这样告诉自己。
“整体的乐值又降低了……”零醛环视前来看榜的学生,略微皱眉,却在瞬间放开,“但是好爽!”
好吧,看来我顾教导主任是无法出场了。不过,“零醛你好厉害,一下就到年级第一了。”
“被迫学习和志愿学习是有本质区别的。之前我只有学生竞的时候是自愿的——可惜只是铜牌。”
“铜牌也很厉害呀,就凭你当时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。一般人都不一定能拿得动笔,而你还能夺得铜牌。再说了,你才学多久生竞?也就一年多,人家刚上初中甚至小学就开始学了。看看我们,省队都没个影,你已经很厉害了。”我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,几句话的功夫,零醛整齐的头发就变成了鸡窝,“你怎么不扎头发了?”
零醛也不恼,放任着我的肆意妄为。她的眼乜着,像是因舒适而变得困倦,连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,“或许是不想束缚它们,顺着它们的天性?好吧一些角蛋白而已,就是懒得扎。至于生竞,或许吧。当时的确不大对劲,不过——多亏是铜牌,我才能跟小青在一起呢……”

匆匆赶来的德育主任打断我和零醛的对话,并将我们抓走——可恶,究竟是哪个小可爱通风报信?或许还不少——因为我们而乐子降低的人可不在少数。
我们俩被领进一间办公室。嚯!,好热闹!年级主任,教导主任,班主任……各种主任齐聚一堂,搞得我们都有点——受宠若惊了。
“林泉同学,先前你的状态不大对劲,所以呢,学校方面就先让你冷静一下。我们知道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,只是先前自暴自弃了而已。既然你想通了,那就可以给你调回一——二班。不过你们俩……”
“老师,我非常理解和认同学校的做法,也很感激学校能再给我一次机会。我以后会继续努力报答学校的栽培之恩。至于我们两个,我认为我们之间是相互激励相互促进的良性关系,而且并没有什么不适宜的行为……”零醛的声音很机械,不带有任何的情感。
但是,好厉害呀!而且我在她心里确实和别人不一样。这让我有一种被偏爱的喜悦。
“你们可知道校规中‘禁止男女交往过密’,变成了‘禁止交往过密’?违反校规,是要被处分的。”
“老师,那‘交往过密’的划定是什么?”
“搂搂抱抱,卿卿我我?”
“那一大半的人都得被处分了。”
“唉,是个问题。不过,你们真的……”
我忽然有些紧张,转头看向零醛,正巧,她也在看我。短暂的对视后,我们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。
年级主任也明白了。他捏着眉心,“你们两个……算了,大庭广众之下,你们不要太过界就行影响不好。私底下我不想管,也管不了。还有要是影响成绩,我就把你们调开;要是过火了,我还要处分你们。快成年的人了,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。林泉,你过来一下。”
“老师,她知道的。”
“嗯,你现在有没有……”
零醛将左臂放到年级主任面前,“没有了。”
“那就好,但你这个伤……大学是要体检的。”
“我自己想办法。”零醛垂下眼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