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录I(可以理解为番外/正经的小剧场)
因为电脑字看着更舒服所以我就用pad 写了
(速度下降了好多)
附录 I
小队行进到半路,在一块比较开阔的地方坐下休整。
焦还沉浸在各种发现和记录的信息当中,激动地和他们谈着衡量生物多样性的各种指标,以及秦岭地区近年来生态状况的好转。不过没多久,她也累了,于是走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上坐下休息。溪水像一层若有若无的薄冰覆盖在底部的岩石上,溅起的水花像小冰晶一样打在她的鞋子和衣摆上。
“自然啊,真的是…太美丽了。”焦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。
“一切人类的杰作在自然面前都显得那么粗拙,一切人类的语言在自然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”
“嗯。”焦回过头,发现寒叶站在她的身后。她走到焦边上,在她身边坐了下来。
“我从小就生活在W城,可能是厌恶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吧,我隔三差五就会去爬城市中那些没有被开发的小山……那里就像一个庇护所一样。”焦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。
“我小时候也喜欢跑到那些地方,一待就是几个小时。一开始是因为不想见人……后来就喜欢上了自然。”寒叶的眼睛里倒映着流淌的溪水。
“不想见人?为什么?”这让焦有点惊讶,她以前以为寒叶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存在,实在没想到她以前也会像自己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见人。
“和你原因差不多吧……不想看到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东西。”寒叶将手伸进冰凉刺骨的小溪之中,感受着由寒冷带来的刺痛。
“总听你们和其他人说……羡慕我这种罕见的天赋,能够看见别人隐藏起来的情感和想法。但是,这对我来说,比起‘天赋’(gift),更像是一种诅咒。”
“是吗?”焦有点疑惑。
寒叶的眼睛里,倒映着流淌的溪水。
“在我还小的时候,人性肮脏的一面就暴露在我的眼前。我能轻而易举地看透那些外表的善良与爱,看到背后的厌恶、猜忌、贪欲,以及其他种种被藏起来的黑暗内核。我厌恶这些东西,而且因为我的天赋只能让我看见这些表层的东西而看不见它的动机,我也不理解……这一切是为了什么。所以小时候,我总是害怕其他人,一有空就跑到那些树林子或者野山里去。当然,也没有人和我交朋友……我也不想和他们交朋友。”寒叶叹了口气,“那个时候还挺痛苦的。”
焦突然觉得有些愧疚,因为自己莽撞的问题无意中揭了寒叶的伤疤。她瞥了一眼寒叶,后者的眼睛仍然凝视着溪水。
“后来我就渐渐麻了,对各种现象也见怪不怪。我去了县城里的初中,在那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,我立了自己的新人设,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了解别人的想法和欲求,以此来讨好他们。我的朋友很快多了起来,甚至在初二成为了学生会主席。但我内心其实很迷茫……我讨厌奉承别人,讨厌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谋利,更讨厌那个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‘我’……那并不是真实的我,也不是我想成为的样子。”
“到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,人性是很复杂的,并不只有那些黑暗的东西。我也看见了更多:隐藏起来的不仅只有黑暗的一面,也有光明的一面。有些人将阴暗面当作对抗世界的盾牌,而光明的一面藏在被封闭的内心里。我意识到,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去帮助这些人。而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。”
“我迷茫了很多年,最后还是选择了做回我自己,用我的能力去帮助别人。额……当然,完全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,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为自己捞点好处。”寒叶笑了笑,抬起头,眼睛不在凝视着溪水,而是望向远处。
“我是你帮助的人之一吗?”焦好奇地问。
“其实……我们俩更多是双向的吧。你也带给了我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。”
“哈哈…谢谢。”焦笑着挠了挠头。“话说你是怎么走上自然保护这条路的?”
“后来我又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待过的树林和野山,才发现工业化已经吞噬了那些我所爱的地方。以前我听过很多和自然被破坏有关的内容,但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环境所承受的破坏。我突然发现,我想要帮助的不只是人类。我更希望去保护我爱的自然,去保护那些日益减少的动植物。……当然,保护自然也是在保护人类,所以算二合一吧。在大学的时候,我用闲暇时间自修了环境科学和生态学,并且在毕业之后通过了W.N.P.O.的考试。”
“你走过了这么多……累吗?”焦拍了拍寒叶的肩。
“累啊……人生什么时候不累呢?不过,如果是去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,累也值得。”